第31章 民间诡异故事三十一(1 / 2)

**2025年3月15日 星期六 阴雨**

晨雾裹挟着腐木的霉味钻入鼻腔时,我正踩着楼梯上阁楼。木阶在潮湿中发出黏腻的吱呀声,仿佛有人从背后用指甲抠着脊梁骨。祖父临终前那沙哑的嗓音又浮现在耳畔:“西角樟木箱莫碰,纸衣烧尽方安。”可悬在箱上的铜锁早已锈蚀断裂,箱盖缝隙里渗出几缕泛黄的纸絮,像枯蝶翅膀般蜷缩在地板上,边缘沾着暗褐色的霉斑。

**我蹲下身,指尖刚触到箱沿,忽觉脊背发凉——箱内传来极细微的声响,像是无数虫蚁啃噬纸页,又似孩童指甲刮过砂纸的摩擦声。咽了口唾沫,我掀开箱盖,霉尘呛得眼眶酸胀。最底层叠着一件嫁衣,纸面泛着陈年旧书的枯黄,衣襟处绣着歪斜的红丝线,针脚交错如蜈蚣爬痕。领口暗褐色的污渍边缘凝结着细小的黑点,凑近细看竟是一圈干涸的血痂,在纸衣褶皱间投下暗红色的阴影,仿佛有人将血滴在宣纸上反复揉皱。**

手机闪光灯照亮嫁衣的瞬间,窗外骤起一阵尖锐的婴啼。那哭声撕破雨幕,仿佛孩童的喉咙被生生撕裂,指甲刮过玻璃的声响随即而来。我慌忙转身,却见纸衣在桌面上簌簌颤动,衣摆无风自动,袖口垂下的红丝线如蛇信般一寸寸探向手腕。冷汗浸透衬衫,我抓起剪刀剪断丝线,纸衣却突然迸出火星——并非寻常火焰,那火苗幽蓝如磷火,顷刻间将整件衣物焚成灰烬。灰烬中浮出一行血字:“七日归棺,否则同葬。”字迹蜿蜒如蚯蚓,猩红渗进樟木箱缝,将箱壁染出蛛网般的血丝,血丝末端竟有微小的虫卵在蠕动。

**我屏住呼吸,试图用纸巾擦拭箱壁上的血迹,指尖却触到一丝黏腻的温热——那些血丝竟在缓慢蠕动,如活体血管般向掌心蔓延。慌忙甩手时,一滴血珠溅落在族谱上,墨字“红绫”瞬间被染成猩红,书页边缘渗出黑水,浸湿的部分浮现出模糊的民国旧照:轿队行至河桥,新娘轿帘掀起一角,露出半张苍白的脸,脖颈处赫然缠着与纸衣相同的红丝线。**

午后雨势渐大,檐角铁马被风撞得叮当乱响,节奏逐渐与心跳重合。我翻出尘封的族谱,油灯在潮湿空气中忽明忽暗,灯芯爆出的火星溅在纸页上,灼烧出焦黑的孔洞。民国二十三年那页纸被虫蛀出几个破洞,记载中新娘“红绫”二字被墨笔重重涂改,边缘残留的“秀”字碎片若隐若现。族谱描述她出嫁当日轿队行至河桥,新娘忽从轿中消失,仅剩纸嫁衣弃于祠堂。此后族内接连溺毙七人,皆在尸身发现纸衣残片,残片沾着腥臭的黑水,遇水即化作无数红丝线钻进死者七窍。族老焚衣时,灰烬竟聚成新衣,纸页间渗出黑水,此后每七日族内必有凶祸。至抗战年间,纸衣失踪,族中惨事方止。

**族谱最后一页夹着一张泛黄的符纸,符咒边缘被血渍浸透,中央写着“镇魂河桥,七棺同葬”。我正欲细看,符纸突然无火自燃,灰烬聚成一只黑蝶,扑向油灯。灯芯爆闪,屋内瞬间陷入黑暗,唯有窗外雨声中夹杂铁链拖地的摩擦声,由远及近,最后停在后院井边。**

窗外雨声中忽然夹杂铁链拖地的摩擦声,我抬头望去,只见檐角铁马摇晃的倒影中,隐约浮现一张被红绫遮脸的新娘轮廓,她脖颈处缠着断裂的锁链,锁链末端垂入雨幕,滴落的水珠在地面聚成“七”字的形状。

**我壮着胆子推开窗,雨幕中飘来一张湿透的婚帖,新郎空白处渗出血迹,新娘栏写着“秀红绫”。帖角沾着半片指甲,指甲缝里嵌着与纸衣相同的血痂。拾起婚帖时,指尖触到一丝冰凉——井水不知何时漫过门槛,水面倒映出新娘的红绫盖头,盖头下竟是我的脸。**

黄昏时分,雨声渐杂指甲刮窗的声响。我抬头望向纸衣灰烬,残红丝线竟在血字旁蠕动,如活虫般编织成“七”字的轮廓。心跳骤快,我抄起铁钳欲拨散灰烬,血字却倏然渗入空气,化作一道腥红雾气钻入鼻腔。喉头涌起铁锈味,镜中映出瞳孔边缘渗出细密血丝,血丝末端连接着无数细小的红点,像是无数虫卵在眼球表面孵化。

**入夜后,婴啼声自后院井方向传来,夹杂铁链拖地的摩擦声。我攥着煤油灯走到井边,井水倒映出一张惨白的面孔——新娘的红绫盖头下,是我自己的脸。盖头边缘渗出血珠,沿下颌滴落井中,水面波纹荡开,浮现族谱中“红绫”被涂改的字迹。井壁苔藓间,隐约可见七具纸棺轮廓,棺盖缝隙渗出与嫁衣相同的红丝线,丝线末端缠绕着七根婴儿手指粗细的锁链,锁链表面布满齿痕,像是被无数孩童啃咬过。**

**我伸手欲触碰锁链,指尖刚触及水面,井底骤然传来一声嘶哑的低语:“七日……归棺……”声音仿佛从无数孩童的喉咙中挤出,混杂着铁链挣动的咔嗒声。煤油灯忽明忽暗,灯芯爆出火星,映出井壁苔藓上密密麻麻的指纹,指纹纹路与我的手掌完全重合。**

返身回屋时,发现书桌抽屉不知何时被拉开,祖父的遗照竟被换成一张泛黄婚帖,新郎空白处渗出血迹,新娘栏写着“秀红绫”。照片背面新增一行小字:“三月廿二,河桥纸棺启。”字迹边缘沾着湿黏的液体,凑近嗅闻竟是腐尸的腥臭味。窗外雨声骤歇,婴啼戛然而止,唯有红丝线自井方向蜿蜒爬入窗缝,如蛛网般缠上我的脚踝,丝线末端渗出细小的黑点,在皮肤上凝结成与纸衣相同的血痂。

**次日清晨,我浑身发烫地醒来,发现手腕内侧浮现半截红丝线,线头钻进皮肉深处。镜中映出眼眶血丝已蔓延至整片眼球,视野边缘开始渗出暗红色波纹。族谱中涂改“红绫”的墨迹突然蠕动,化作无数黑虫爬满书页,啃噬文字的同时发出细微的婴啼声。**

**我踉跄着走向厨房,试图用菜刀削去手腕上的丝线,刀刃却卡在皮肉间,血丝顺着刀柄蜿蜒而上。窗外传来轿队敲锣的声响,节奏与昨夜檐角铁马叮当声一模一样。抬头望去,雨幕中隐约出现一顶红轿,轿帘被风吹起,露出新娘半张脸——她眼眶空洞,瞳孔处爬满蠕动的红丝线,嘴角却挂着一抹诡异的笑。**

**正午时分,井水突然漫入院内,水面浮起七具孩童的木偶,木偶身上缠着与纸棺相同的锁链。木偶头颅转动,齐刷刷望向阁楼方向,眼眶渗出的血珠滴落在地,凝结成“七”字的血符。我冲回阁楼,樟木箱已消失不见,地板上只留下一个暗红的圆形印记,边缘刻着七个孩童的指纹,指纹纹路与我掌心纹完全重合。**

**黄昏降临,屋内温度骤降,族谱中所有文字突然化作血水,浸透书页后渗出地面,在地板汇成一张河桥地图。桥上标记着七个红点,每个红点旁写着一个“棺”字。窗外轿队锣声渐近,新娘的婴啼声与铁链摩擦声交织成诡异的童谣:“纸衣焚,七棺启,血河桥,魂归矣……”**

**深夜,我蜷缩在阁楼角落,手腕上的红丝线已蔓延至手肘,线头钻进皮肉处传来针刺般的剧痛。手机突然震动,收到一条陌生号码发来的照片:河桥上七具纸棺整齐排列,棺盖缝隙渗出与嫁衣相同的红丝线,桥下河水泛着诡异的猩红,波纹中倒映着无数孩童的脸。照片附文:“第七棺缺魂,速归。”**

**我冲出家门,雨夜中轿队灯笼的红光在河桥方向闪烁。走近时,发现轿队竟由七具孩童木偶牵引,木偶手中握着锈迹斑斑的铁链,锁链末端拴着新娘的红轿。轿帘掀起,红绫盖头下新娘的脸与族谱旧照重叠,脖颈处红丝线缠绕的锁链正渗出黑水,滴落在纸棺上发出腐蚀的嘶嘶声。**

**“秀!”一声凄厉的呼唤从轿中传出,竟是祖父的声音。我猛然回头,阁楼窗户上映出新娘的脸,而她的红绫下,竟是我的面孔。**

**河桥石板上浮现族谱中的血河地图,七个红点依次亮起,第六棺的锁链突然挣动,棺盖缝隙爬出无数红丝线,如蛛网般向我袭来。我踉跄后退,却见第七棺盖自行开启,棺内空空如也,唯有内壁刻着一行血字:“七日未尽,魂入棺中。”**