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9章 民间诡异故事三十九(1 / 2)

村长焚烧香灰的火光在暮色中摇曳,火星溅落在潮湿的青石板上,滋滋作响。我趁乱将铁盒揣进裤兜时,指尖触到铜钱边缘的齿痕。那三枚锈蚀的铜钱泛着幽蓝,表面覆盖着某种粘稠的液体,像是潭底淤泥与某种腐蚀性的汁液混合而成。回村的路上,枯槐树的枝桠在风中刮擦出尖锐的声响,枝条上缠绕着几缕湿漉漉的水草,仿佛无数看不见的手正攀着我的脖颈,冰凉触感顺着脊梁骨滑下。

枯槐树下突然传来一声闷响,像是某种重物坠地的震动。我回头望去,树根处渗出一滩黑水,水面倒映着半张腐烂的脸——与潭中鬼手相同的五官,眼眶空洞处涌出的不是血,而是泛着磷光的黏液,黏液滴落处腐蚀出气泡,地面发出诡异的嘶鸣。我慌忙转身狂奔,身后传来树枝断裂的脆响,仿佛有庞然大物正攀着树干追赶。

张伯家的木门虚掩着,门缝渗出的檀香味中混杂着淡淡的血腥气。推开门,屋内烛火摇曳,老人正跪在供桌前,用绸布擦拭一尊青铜香炉。香炉腹部浮雕着水波纹与人脸的诡异组合——人脸五官扭曲,嘴角裂开至耳际,眼珠凸起如鱼目。见我进门,他布满老年斑的手猛地顿住,香炉底座的\"乾隆十九年\"铭文在烛光下泛着冷光,铜锈缝隙中隐约可见暗红痕迹,像是干涸的血渍。

\"祠堂的事,你最好烂在肚子里。\"他嘶哑的声音像是砂纸摩擦,浑浊眼珠里映着跳动的火焰,瞳孔边缘泛着不自然的绿光。我摊开铁盒,铜钱落桌的刹那,他枯瘦的手背青筋暴起,族谱\"啪\"地摔在案上。泛黄的纸页簌簌翻动,停在乾隆十九年的记载处:

\"村遭大旱,族老议定,以阿兰、阿香二女献祭水神,求雨泽。\"

墨迹边缘有被水渍晕开的痕迹,字迹斑驳处透出暗红,仿佛被血泪浸染。张伯的喉结剧烈滚动,香炉突然\"砰\"地砸在案上,底座裂开一道细缝,腥红液体渗出,在地面蜿蜒成符咒般的纹路。他嗓音哽咽,指节因用力发白:\"当年族老为保村子,将神像封潭时,阿兰自愿献祭...可族谱里写的都是谎话!\"

族谱末页撕去一角,边缘残留\"民国三十八年\"字迹。张伯突然捂住胸口,指缝渗出的黑血在族谱上蜿蜒,形成扭曲的\"水\"字。我慌忙翻动残页,发现一行潦草小字:\"民国三十八年,族老王德海私通水神,献祭失败,全村疫病三月。\"血字下方还有一行模糊的批注:\"王德海实为神像所噬,族老陈永福秘改族谱掩真相。\"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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午夜,我裹着防水服潜入潭水。泥浆腥味裹着腐鱼的黏液灌入口鼻,手电光束扫过潭底,青铜古镜的边缘嵌着十二枚铜钉,每枚钉头都刻着人脸,镜面裂痕中蠕动着细小的黑虫,虫身泛着磷光,触须如蛛丝般黏连。突然,镜中浮现一张腐烂的脸——与潭中鬼手相同的五官,眼眶空洞处涌出的不是血,而是泛着磷光的黏液,黏液滴落处腐蚀出气泡,潭水发出诡异的嘶鸣。

它咧嘴嗤笑时,镜面裂痕渗出黑水,藤蔓般的黏液瞬间缠住手腕。防水服被尖刺划破,潭水灌进肺腔的窒息感中,我隐约听见镜中传来呢喃:\"十九年...十九年...该轮到你了...\"挣扎间,青铜钱币从口袋滑落。三枚铜钱坠入潭底,镜面黑水骤然退散,鬼手松开藤蔓,潭面泛起三圈涟漪,交汇处浮现血字:\"集齐三牲,血祭破镜。\"

上岸后,我瘫坐在潭边岩石上。月光突然转为暗红,血月悬于天际,潭水映出无数扭曲的面孔。防水服裂口处渗出的潭水正腐蚀皮肤,形成暗红斑块,剧痛如火烧。我撕开衣物查看伤口,发现红斑中竟浮现细小的符咒纹路,与族谱上渗血的\"水\"字一模一样。符咒纹路不断蔓延,指尖开始长出细小的鳞片,冰凉触感如鱼皮覆上血肉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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次日,我在村口发现屠户王三家猪圈的铁门扭曲变形,门框嵌着密密麻麻的齿痕,像是某种巨型生物的啃咬。满地血污中散落着带齿的黑色鳞片,鳞片边缘沾着半凝固的血块,在阳光下竟泛起金属光泽。村民神色慌张,见我靠近便匆匆避开,有孩童躲在门后嘀咕:\"王三叔家的猪...全变成鱼了...\"

撬开王家后门,腐臭味扑面而来:案板上横陈三只剥皮山羊,胸腔被掏空,塞满湿漉漉的水草与蠕动的黑色虫卵。虫卵表面覆盖着黏液,触之冰凉,仿佛有生命在皮下流动。墙缝渗血的符纸上写着\"水神供奉\",署名\"王德海\"。我冲进村长家时,他正将一袋鳞片扔进灶火,火光映得他眼白泛青:\"你是族老会最后一个反对者。\"

墙上挂着的阿香遗照突然渗出泪痕——那泪水凝结成血珠,滴落在\"民国三十八年\"的日历残片上,血珠渗入纸页,浮现半张人脸,正是王德海的侧脸。话音未落,窗外闪过一道黑影。村长脖颈瞬间被藤蔓勒紧,墙面照片中的阿香竟活了过来,怨毒地盯着我们,眼眶流出黑血。藤蔓上布满吸盘般的尖刺,我抄起铁铲劈断藤蔓时,照片\"咔嚓\"裂开,半张人脸掉出——是张伯!他的半张脸与阿香照片重叠,嘴角凝固着诡异的笑容,齿缝间卡着半枚铜钱。

更令人毛骨悚然的是,村长被勒住的脖颈处,皮肤逐渐溃烂,露出鱼骨般的脊椎。他挣扎着嘶吼:\"族老会...必须...献祭...\"话音未落,整栋房屋突然剧烈震动,地面裂开一道缝隙,涌出腥红潭水,水中浮现出无数孩童的骸骨,骸骨手中皆攥着半枚铜钱。

深夜,我带着铁铲重返潭边。血月突然分裂成三瓣,潭底古镜自动浮起。镜面映出村长、张伯,还有失踪的阿香,三人浸泡在潭水中,皮肤溃烂如腐尸,手指却长出鱼鳍般的蹼膜。村长镜影嘶哑道:\"我们才是真正的水神祭品。族老会每代选三人,活牲血祭才能镇住神像。你手中的铜钱,是我们三人的骨殖所铸...\"