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南的柴刀深深嵌入最后一名妖兵的肩胛骨,腥臭的血液喷溅在他脸上。他喘着粗气,看着那具毛茸茸的尸体顺着山坡滚下去,撞断几丛灌木后终于静止。
\"你流血的伤口在发光。\"白小小的声音从背后传来,带着狐狸特有的轻颤尾音。
林南低头看向自己的左臂——三道爪痕间确实泛着诡异的青绿色微光。他下意识去摸腰间的药囊,却发现早在打斗中不知丢到哪里去了。
\"别碰!\"白小小突然抓住他的手腕,\"这是淬了妖毒的伤口,人类的手指只会让毒素扩散更快。\"
她的手掌出奇地凉,林南这才注意到她右肩的衣衫已经被血浸透,雪白的绒毛黏结成暗红色块状。刚才混战时,正是这只狐狸替他挡下了致命一击。
山风卷着血腥味掠过两人之间的空隙。林南看着白小小从袖中取出个碧玉小瓶,倒出些银色粉末按在他伤口上。剧痛瞬间变成刺骨的冰凉,他倒吸一口气。
\"你为什么要救我?\"林南盯着她耳尖抖动的绒毛,\"我们不是敌人吗?\"
白小小的竖瞳在月光下收缩成细线:\"那些穿黑甲的虎妖才是我的敌人。\"她突然凑近嗅了嗅林南的衣领,\"你身上有股奇怪的味道,既不是纯粹的人味,也不像...\"
远处传来树枝断裂的声响,两人同时绷紧身体。白小小的耳朵转向声源方向,突然拽起林南钻进岩缝:\"追兵不止一波。\"
逼仄的岩缝里,林南能清晰听见白小小急促的呼吸。她指尖亮起微弱的白光,在石壁上画了个复杂符号。空气泛起波纹,外界的声音突然变得模糊不清。
\"暂时的隔音结界。\"白小小舔了舔受伤的前爪,\"说说看,大秦的樵夫为什么会带着丹鼎门的金疮药?\"
林南摸向空空如也的药囊位置,想起玄机子老头塞给他时神神秘秘的样子。那老家伙总爱说些\"天机不可泄露\"的怪话,难道早就预料到...
岩缝外传来沉重的脚步声,某种大型动物粗重的呼吸声近在咫尺。林南感觉白小小的尾巴不自觉地缠上他的小腿,绒毛炸开像团蒲公英。
\"黑煞大人的命令是活捉。\"沙哑的声音伴随着利爪刮擦岩石的声响,\"那丫头偷走的东西关系到整个虎啸国的...\"
声音突然中断,取而代之是愤怒的咆哮。林南透过石缝看见个巨大的黑影正在撕咬什么,月光下闪着寒光的獠牙足有他小臂长。
白小小的结界突然闪烁起来。她脸色煞白,嘴角渗出血丝:\"撑不住了...他们带着破阵符...\"
林南摸到块边缘锋利的燧石,在掌心划出道血痕。他想起玄机子教过的血引术,将血抹在白小小画的符号上。结界顿时红光大盛,外界的声响彻底消失。
白小小惊愕地看着他:\"你到底是什么人?\"
\"这话该我问你。\"林南撕下块衣料按在她渗血的肩上,\"狐妖公主为什么会被人追杀?偷了虎妖王什么东西?\"
岩缝深处传来水滴声,白小小耳朵抖了抖:\"跟我来,这里通向个安全的地方。\"
她领着林南在错综复杂的岩缝中穿行,伤口在石壁上留下断续的血迹。约莫半刻钟后,前方出现微弱的蓝光。拨开垂挂的藤蔓,竟是个布满荧光苔藓的洞穴。
洞穴中央有潭清水,水底沉着几块发光的石头。白小小跪在水边,从怀中取出个锦囊。当她将锦囊浸入水中时,水面突然映出幅奇异的画面——白发男子被锁在冰柱中,胸口插着七根黑钉。
\"我父亲,白灵妖皇。\"白小小的声音像是碎冰相撞,\"三个月前赴约谈判后就再没回来。黑煞对外宣称他闭关修炼,可我找到了这个。\"
她从锦囊倒出片残缺的玉简,上面刻着半幅地图。林南接过来时,怀里的妖尊令突然发烫。玉简上的纹路与令牌边缘完美吻合,拼出个模糊的\"玄\"字。
\"玄黄山脉...\"林南脱口而出,随即自己也愣住了。他根本不认识这些古老文字,却莫名知晓其含义。
白小小的尾巴蓬松炸开:\"你果然和妖尊令有关!这块令牌本该随最后一位妖尊陨落而消失,如今重现世间,说明...\"
水面突然剧烈震荡,画面碎裂成千万片光点。白小小猛地将林南扑倒,一支黑羽箭擦着她头顶射入石壁,箭尾还在嗡嗡震颤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