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8章 民间诡异故事三十八(1 / 2)

凌晨的雨丝在路灯下泛着诡异的血红色,柏油路面上的积水倒映着扭曲的建筑轮廓,仿佛整个城市被浸泡在稀释的血浆里。我缩在校服外套里,领口被雨水浸得发硬,手指在发抖——不是因为冷,而是因为手机屏幕上的时间:23:45。

雨水顺着睫毛滴进眼眶时,我忽然闻到一股腐旧的木香混着汽油味,像是某种古老的棺材被撬开了缝隙。身后传来公交车轮胎碾过积水的闷响,375路夜班车顶的LEd灯牌在雾气中明明灭灭。车头的\"375\"数字被雨水冲刷得模糊,但最后一笔总是泛着血红色,仿佛有人用新鲜的血液涂抹过。

车门打开的瞬间,我看见驾驶座上空无一人,方向盘却自己转动着,发出齿轮卡住的摩擦声。仪表盘上的数字在\"1915\"与\"2025\"之间疯狂跳动,车窗外的霓虹灯牌开始扭曲变形,\"便利店\"三个字逐渐拉长,变成流淌的血色,最后凝结成\"阴司通勤\"四个泛着幽绿光的篆体字。

我僵立在车门处,车厢内昏黄的灯光下,零星坐着几个乘客:后排蜷着个裹黑袍的老太太,黑袍下露出半截枯槁的小腿,皮肤青白得像是浸泡多年的尸体,指甲缝里嵌着黑泥,她正用枯藤般的手指抠着座椅缝隙,抠出一枚锈迹斑斑的铜钱,铜钱上的\"光绪通宝\"字样在灯光下渗出暗红;中间站着两个穿清朝服饰的男人,他们的辫子垂在胸前,发梢滴着水珠,在潮湿的空气里散发出霉变的味道,其中一个突然转身,眼眶里渗出的暗红液体顺着脸颊滴在褪色的长袍上,长袍下摆绣着的\"义庄抬棺工\"字样若隐若现。

\"小伙子,坐稳了。\"黑袍老太太突然抬头,浑浊的眼睛在皱纹堆叠的脸皮上转动,嘴唇开合时露出两颗泛黄的獠牙,她枯槁的手指扣住我的手腕,冰凉的温度顺着血管蔓延,掌心黏糊糊的触感让我想起上周生物课上解剖的青蛙尸体。

我的书包突然被扯动,老太太的手指灵巧地解开拉链,掏出一本物理课本。课本第37页夹着的便利贴写着\"下次别坐末班车——周清\",字迹与校门口便利店店员周清的胸牌字体一模一样。她用指甲划开课本,书页间掉出一张泛黄的照片,照片上是1915年的北平义庄,牌匾上\"阴司驿站\"的烫金字在雨水中泛着血光。

公交车猛地启动,轮胎碾过积水溅起黑色涟漪。窗外景物开始扭曲,行道树的枝杈长出人脸般的轮廓,在黑暗中朝我咧开黑洞洞的嘴。后排传来窸窸窣窣的声响——黑袍老太太正用指甲划开书包,我的钱包\"啪\"地掉在地上,封面全家福照片被雨水浸湿,父母的脸逐渐模糊成两团墨色,照片边缘浮现出\"己卯年清明祭\"的朱砂字迹。

\"钱包在我这儿。\"她嘶哑的声音从身后传来,枯槁的手指戳向我的后背。我颤抖着摸向口袋——果然,我的钱包不见了!可我记得上车前明明塞进了书包内侧袋,还特意用物理试卷压住...试卷?书包里掉出的月考卷子边角硌着肋骨,老师用红笔圈出的受力分析图此刻竟浮现出\"1915年北平义庄平面图\",而试卷右下角的日期被血渍覆盖,模糊成\"己卯年三月十六\"。

清朝男人突然转身,他们的脸在灯光下泛着尸斑,指甲长出十厘米,锈黑的尖端在空中划出弧线。其中一个男人伸手抓向我的书包,指甲刮过书包带,带子立刻断裂,书包跌进老太太怀里。她翻开书包,物理课本突然无火自燃,火苗是幽绿色的,映出驾驶座上突然出现的黑影——那是一个穿民国警服的男人,半边脸被子弹打穿,黑洞洞的眼眶里爬满蛆虫,正用沾满血污的手转动方向盘。

\"跳下去!\"老太太吼声震得我耳膜生疼。公交车骤然急刹,轮胎与地面摩擦出刺耳尖叫。她将我推向车门,力气大得仿佛要将我撕裂。雨夜中,三个清朝人正从车后方爬来,他们的指甲在地上刮出火星,腐烂的辫子缠住座椅扶手。车门外的积水突然沸腾,浮现出无数扭曲的人脸,其中一张脸竟是我上周失踪的同班同学林小雨,她的眼睛被血泪浸满,嘴角咧到耳根,发出无声的嘶喊。

我跌出车门时,她抓起我的书包砸向追来的鬼影。布料裂开,课本和试卷漫天飞舞,其中一张英语试卷上赫然写着\"1915年北平瘟疫纪实\",而物理试卷在雨水中燃烧,火苗映出\"阴司通勤路线图\",图中标注着\"清明、七月半、冬至\"三个血色节点。驾驶座上的民国警察突然转头,被子弹打穿的半边脸露出森森白骨,他举起警棍指向我,警棍顶端系着的铜铃突然响起,铃声里夹杂着无数凄厉的哭嚎。

凌晨三点,我浑身湿透地敲开楼下便利店。店员递来热可可时,蒸汽在杯口凝结成\"小心周清\"四个字,随即消散。我注意到他左臂的淤青——和我被清朝男人抓伤的位置一模一样。他手腕内侧的\"375\"纹身泛着诡异的红光,在蒸汽缭绕的热可可杯前若隐若现。

\"小哥常坐末班车?\"他突然压低声音,眼神扫过我被雨水打湿的校服,\"下回看见穿黑袍的老太太,记得把钱包塞她手里。\"他的指甲突然变长,指尖划过柜台时刮出火星,柜台玻璃上浮现出\"己卯年\"的字样。我猛然想起历史课本里关于1915年北平瘟疫的记载——那场瘟疫正是己卯年爆发,死者指甲皆变为黑色。

便利店墙上的监控屏幕突然闪烁,画面变成黑白影像:1915年的375路公交车内,黑袍老太太正将钱包递给穿警服的男人,车窗外的北平街道堆满棺材,牌匾上写着\"阴司驿站\"的义庄门口,站着一个穿民国警服的男人,正是此刻驾驶座上的黑影。画面一转,2025年的公交车厢里,林小雨的脸贴在玻璃上,嘴角滴着血,对着镜头露出扭曲的笑容,她身后站着穿清朝服饰的抬棺工,手中的钉棺锤正滴着暗红液体。

我逃进巷口,却发现前方是死胡同。墙壁上的涂鸦突然蠕动,变成无数张人脸,他们张开嘴发出无声的嘶喊,其中夹杂着林小雨的声音:\"小白...救我...\"。转身时,公交车已堵在巷口,车门上滴着血水,黑袍老太太和清朝男人在车内朝我招手。

书包里掉出的钱包原封未动,里面的全家福照片边缘泛起血渍,父亲的脸被指甲划出五道裂痕。而那些课本被烧焦的页码上,隐约印着\"北平义庄\"和\"活人祭\"的字样,夹在历史书里的泛黄报纸上写着:\"民国四年三月,375路公交坠河,全车乘客失踪...\"

手机显示时间仍是23:45,仿佛从未流逝。

店员的手突然扣住我的肩膀,力气大得惊人。我慌忙翻开书包,物理试卷上的受力分析图此刻竟变成公交车的结构图,箭头指向\"阴司入口\"。店员的脸开始腐烂,眼眶里爬出蛆虫,黑袍老太太的声音从柜台下方传来:\"小伙子,该上车了...\"

我撞开便利店的门狂奔,身后传来乌鸦的啼鸣。街角路灯突然熄灭,375路公交车的轮廓在黑暗中浮现,车门上滴着血水,黑袍老太太正用三足乌鸦的爪尖划开车窗玻璃,清朝男人的指甲刺穿车门,向我扑来。